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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二十章 嫁雞隨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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薛伯被氣得說不出話。

“你一次次的把薛家門檻擡得很高,你以為蘇靜柔那麽想進薛家門?她愛我,她要嫁的那個人叫薛鵬濤,倘若今天我不姓薛,她要嫁得也是我。你別以為所有人都跟你一樣,愛慕虛榮,貪得無厭。”

“你……你這樣說你老子……”薛伯大概被氣得不輕,話都說不完整了。

薛鵬濤卻不以為意的悶哼,一字一句道,“你若再這麽堅持破壞我的感情,主導我的人生,那我們的父子情分也就到這裏了。作為一個父親,你已經不再讓我這個兒子感到自豪和驕傲。小時候看到你穿著軍裝號令那麽多人,我覺得好了不起,漸漸的我才明白,你也就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,你讓我覺得有你這樣的父親很丟人,擡不起頭。”

“你……反了你……”

薛鵬濤沒耐心再聽他的聲音,冷冷的說了最後一句,“以後不管有什麽事,請沖著我來,對付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算什麽男人,你最好別觸到我逆鱗,否則我翻臉起來也不是人。把你和周承的拿點破事抖出去,大義滅親。”

說完他果斷的掛了電話,幾乎可以想象那頭暴跳如雷的樣子,心裏竟有種報覆的快感。

那頭薛伯氣得把座機狠狠砸在地上,質量精良的電話竟被砸了個粉身碎骨。馬晴聞聲跑進來,眉頭輕輕蹙了蹙,柔聲問,“又發生什麽事了,最近脾氣怎麽那麽大。”

“還能有什麽事,你的寶貝兒子,翅膀硬了,有能耐了。”

“濤子又怎麽惹到你了?他不是已經收斂很多了!事業也做大了,人也成熟了……”馬晴小聲的為兒子辯解著。

薛伯聽著卻越發生氣了,一拳捶在辦公桌上,惡狠狠的說,“你還幫他說話,他的壞性子還不是被你給慣出來的。”

馬晴嘴唇動了動,似乎想解釋什麽,看到他的臉色便什麽也沒說。蹲下身開始拾座機的殘骸。

薛伯走過,無意識的踢了她一腳,悶哼,“讓開。”

馬晴毫無防備之下,後背被輕輕踢了下,整個人朝一邊倒去,額頭狠狠撞在了茶幾角。她吃痛的‘嘶’叫了一聲,伸手摸了摸痛處,鮮血沾滿了手指。

薛伯也看到也慌了,他真不是故意的,可事情就這麽巧合。他忙走過去把她扶起,擔心的問,“要不要緊,我不是故意的。”

馬晴輕輕推開他,蹲下身繼續拾東西,眼淚水啪嗒啪嗒掉落下來。幾十年來,她不管受到什麽委屈,都能堅強的面對,因為她一直告訴自己,她還有兒子,她必須做個堅強的媽媽。

薛伯看她這樣子,心有不忍,認真的說,“我帶你去醫院看一下。”

“不用,待會兒我自己上點藥就好。”她想偽裝堅強,可哽咽的聲音卻背叛了她。

薛伯一把將她撈了起來,看到淚水在她眼裏打轉,他終究是不忍心了,淡淡的說了句,“對不起,我不是故意的。”

馬晴深吸了口氣,揉了揉酸痛的眼睛,認真的說,“不怪你,都過了幾十年了,習慣了。”

“你什麽意思?你的意思是你一直在容忍我。”薛伯不悅的自問自答,臉色又沈了下去。

馬晴也不辯解,哼道,“難道不是嗎?這些年我們不都在容忍對方,你從來沒愛過我。”

“一把年紀了,還說什麽愛不愛!”薛伯沒好氣的說。

“也許我也該感到慶幸,因為你這輩子都沒愛過任何人,你最愛的就是權利。”

薛伯有種被拆穿的難堪,吼道,“別以為你多了解我,多放點時間在你兒子身上吧,再不教育他就無法無天,無仁無義無孝了。”

“不孝也要看對誰,濤子對我這個母親就很尊敬。”馬晴意味深長的說。

薛伯是徹底被惹怒了,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怒吼,“你們母子倆是說好一起來對付我的是吧?我到底哪裏對不住你們了,我所做的一切還不都是為了讓你夢過上更優越更幸福的生活。”

馬晴被他掐著脖子,說話斷斷續續又吃力,“別把自己說的那麽偉大,你所做的一切都只為你自己的野心,你甚至不惜犧牲你的家人,阿曼已經死在你的手裏,現在你又想濤子步後塵是嗎?”

“阿曼的死與我無關!”他歇斯底裏的怒吼,原來他也是有逆鱗的。

馬晴閉上眼睛,淡淡的說,“你掐死我吧,死了也就看不到世間的醜陋了。”

薛伯卻在此刻松開了手,他笑著對她說,“我會讓你好好活著,然後睜大眼睛看我的成功。”

蘇靜柔醒來時已日曬三竿,她跳下床,赤著腳來到客廳,廚房裏飄來一陣清香,她忍不住多吸了幾口,輕踮著腳一步一步走到廚房,剛想偷偷抱住他嚇他一跳,薛鵬濤轉過身很嚴肅的看著她,沈聲命令,“去穿鞋子。”

“一點都不冷。”她俏皮的說著,湊過去看今天的早餐,“你在給我做什麽好吃的?”

薛鵬濤一手端起餐盤舉得高高的,沒好氣的說,“不穿鞋子沒的吃。”

蘇靜柔衡量再三,跑去刷牙洗臉,穿襪穿鞋。一切搞定後薛鵬濤已經把意大利面端上了餐桌。

她拿起叉子迫不及待的吃了起來,一邊讚美道,“真是色香味俱全,跟我在上海意大利餐館吃到的味道一樣。”

薛鵬濤聽著眉頭輕蹙了蹙,腦海裏立刻閃現出她和那個男人共進晚餐的畫面。

蘇靜柔卻絲毫沒察覺到他的變化,嘴巴鼓鼓的問,“早上是不是有人給我打電話了?”

“沒有。”他淡淡的回答,把一整杯咖啡都灌進了嘴裏。

蘇靜柔看著他的動作,有些不解,又看到他臉上的表情好像多了份煩躁,她好奇的問,“你幹嘛把咖啡當酒喝?大清早的誰又惹到你了,怎麽看上去像是在賭氣?”想了想她小心翼翼的問,“不會早上的電話是葉浩然打來的吧?”

薛鵬濤狠狠的剜了她一眼,沒好氣的說,“你希望是他打來的吧?”

“不希望不希望。”她撥浪鼓似的搖頭,埋下頭專心吃面。

“我過幾天要去美國一趟,你跟我一起去。”他淡淡的說,用了陳述句,而不是疑問的語氣。

蘇靜柔沒話說,自顧自的吃面。

“我有沒有聽我說話!”他的語氣硬了起來。

蘇靜柔擡起頭,委屈的看著他,“你又沒問我的意見,你要我說什麽。”

薛鵬濤被氣得咬牙切齒,隱忍的問,“你願不願意陪我去美國?”

蘇靜柔想了想,給了個滑稽的答案,“嫁雞隨雞嫁狗隨狗。”

薛鵬濤撲哧笑出聲,接著想到這女人正明裏暗裏諷刺他,他伸手奪走她面前的餐盤。蘇靜柔吃了個空,可憐巴巴的望著他,“我都這樣回答了,你還不滿意?”

“你罵我是雞狗,你覺得我應該笑著點頭說好?”

蘇靜柔眼瞧著自己的奸計被拆穿,討好的撲了過去,挽著他的手臂撒嬌,“我不就這麽一說嗎,你別想太多啦,我罵你雞狗那不等於罵我自己嘛。對了,這次去美國要去多久?”

她成功的轉移了話題。

“如果這一去以後都不回來了,你還願意跟我去嗎?”他很認真的問,絲毫沒有開玩笑的感覺。

蘇靜柔認真打量他的表情,心撲通的震了一下。繼而給出答案,“如果是這樣的話,我得好好琢磨琢磨,到了那邊人不生地不熟的,你要是哪天喜新厭舊不要我了,我該怎麽辦。在這裏,如果你欺負我,至少我還可以去找葉浩然。”

“你再提那個男人試試看!”薛鵬濤一字一句咬牙切齒的說。

“好啦,我開玩笑的,你去哪兒我去哪兒,你不要我,我就死皮賴臉的賴著你,讓你甩都甩不掉。”

這個回答似乎讓他很滿意,他寵溺的摸了摸她的頭發,笑了。

薛鵬濤習慣了每天早起給她做早餐,看著她極其滿足的吃完他做得早餐,他的心情就像是踩在雲端似的,輕飄飄的。然而今天,睜開眼睛,身邊卻是空蕩蕩的。心有一瞬間停止了跳動,聽到外面傳來的叮叮當當的聲音,他才松了口氣。立刻爬起身往客廳走去。

“你起來啦,今天我做好早餐咯。”蘇靜柔一看到他就對著他笑,笑容很是天真純潔。

薛鵬濤懸著的心徹底掉落下來,徑直走過去一把將她摟進懷裏。

“怎麽啦?一大早就奇奇怪怪的,是不是不喜歡我做得早餐,那沒關系啊,以後這任務都交給你,我保證不搶你飯碗。”她狡詐的說著,難得想表現一下,卻似乎沒讓他高興。

“我以為你不見了。”他淡淡的說,聲音都還有些後怕。

蘇靜柔啐了他一口,沒好氣的說,“我一個大活人還能人間蒸發啊!你當我是妖是魔啊!”

“我以為你不想跟我去美國,離我而去了。”他像個小孩兒似的抱怨,放在她腰間的手收緊了些。

她深吸了口氣,張開雙手攀上他的肩,笑著道,“我都說了嫁雞隨雞了,你怎麽還懷疑我呢,我是不是長了張讓人懷疑的臉,所以我說什麽話你都不相信我。”

薛鵬濤被逗得低低笑出聲,配合的調侃道,“因為你有前科,所以我得小心為妙。”

“你才有前科呢!”她一腳踢在他的小腿上,用力推開他。

“生氣了?”他湊過去親她,“怎麽越來越小氣了,一點都說不得了。”

“別親我,趕緊去刷牙洗臉,待會兒還有事呢。”她嫌棄的推開他。

薛鵬濤不依不撓,抵著她的後腦勺硬是來了個熱吻,才滿意的去漱洗。

洗完回來蘇靜柔已經把早餐全部弄好,自己已經在吃。

“你不等我!”他抱怨,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,就著他的杯子喝了口牛奶。

“你講不講衛生,我不是給你煮咖啡了,幹嘛還要喝我的奶。”

罵完發現薛鵬濤一臉暧昧的笑著,她懊惱的抓了抓頭發,悶哼,“我是說你別喝我的牛奶,不知道你腦子裏成天想些什麽。”

“嗯哼,是我想多了還是你想多了?”他挑眉問,笑容越發張狂了。

她啐了他一口,低下頭喝粥,不再搭理他。

薛鵬濤安撫似的摸了摸她的頭發,像是在說,‘小朋友,別跟爺鬥,你鬥不過的。’

“今天穿這麽整齊,有什麽安排嗎?”他一邊喝著不那麽愛喝的粥,一邊問。這丫頭在家從來只穿睡衣,慵懶得跟只小貓似的。今天一早就襯衫牛仔,讓他好不適應。

蘇靜柔‘唔’了一聲,漫不經心的回答,“明天不是要去美國了嗎,我今天想回家一趟,看看我爸媽。”

薛鵬濤想了下,一本正經的問,“那我能不能以準女婿的身份,跟你一起回家看看咱爸媽。”

蘇靜柔努了努嘴,總覺得這話聽著別扭。女婿,說的好像真是那麽回事。

“我本來想讓你當我司機的,既然你那麽強烈要求去看我爸媽,我就勉強給你個表現的機會吧。我爸不能抽煙也不能喝酒,我媽不喜歡珠寶首飾那些東西,你自己看著辦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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